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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我是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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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1ieru2
時間:
2016-12-2 21:43
標題:
我是犯罪嫌疑人
我是受害人
整个电信敲诈的过程持续了30多个小时,俩天一晚。晚上真穗躺在宾馆的床上没能睡好觉,整个神智仍是晕晕乎乎的。杨警官嘱托自己挂断电话就立马关机,自己也照做了。她盯着天花板思考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受蒙蔽的心智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现在电话终于挂断了,真穗第一个想打电话的就是朱浩。自己孤军奋战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和这个人能在一起呢。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今天上午也是不接电话!!”带着关切的语气,朱浩质问真穗。
“没干什么。”真穗好想告诉朱浩自己好累,全盘托出。但杨警官一再要自己保守秘密,如果说出来会不会连累他呢?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不可能。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这么久电话一直占线,肯定是有鬼。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联系你,竟然就这样。”语气有点生气了。( 文章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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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什么。手机坏了,你知道的,手机差,一老出现问题。现在刚刚修好。”真穗不会撒谎,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现在说的话。
“算了,别把我当傻子了。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手机才买了多久,就坏了?!你不说拉倒,爱说不说。”明显的生气了。
“好吧,就知道骗不过你。我摊上大事了。但我不能跟你说,我怕连累你。”真穗如实招了。
“那好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吧。拜拜。”朱浩很不悦,把拜拜俩个字吐的特别重。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动作一如既往的果断。
看到电话被挂断,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睛里鼓出来。一直绷了很久的神经,瞬间崩塌了。一直怕留下案底,那样就连微乎其微的在一起的可能性也没有了。宁愿压抑自己内心的挣扎,被杨警官等人牵着鼻子走,就算心里觉得那是一场骗局也心甘情愿的走下去,心里只抱着不能留下案底的坚定想法。这么孤独的面对脆弱的自己,愚蠢的认为只要息事宁人就可以幸福的想法,却被对方误认为自己行为不忠,连让自己思考的余地都不给。
真穗蜷缩着坐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头深埋进大腿与身体之间。泪水无声的低落在黑色的皮裤上,再从皮裤子上滑落下来,打在床单上。真穗伤心的时候就会这样子抱着自己静静的哭,她已经不记得上次放声大哭是什么时候了。从来就没有人心疼自己的悲伤,放声大哭只会让生活窥探到自己此时此刻很脆弱,然后毫不留情的攻击自己。
真穗出生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父亲李元海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就不跟人争什么,吃了亏也从不和人计较。在越来越崇拜金钱的社会里,李元海的谦和忍让被认为是种懦弱。母亲张小英为此常常奚落父亲,后悔自己遇人不淑。俩人之间常常发生争吵。记忆中,真穗感觉没有哪天父母是不吵架的。每次父母吵架的时候,他和哥哥李振冬就躲在房子的角落里,挤在一起默默的掉眼泪。哥哥每次都会给真穗擦眼泪,然后轻声安慰她,说以后自己长大了一定会赚很多钱,带真穗离开家。
尽管父母经常吵架,但在他们停战的时候,兄妹俩还是很开心的。真穗记得每到夏天的黄昏,兄妹俩喂饱了猪牛,把鸡圈进了笼子,就会一人搬一条木凳,分坐在堂屋门口左右,扯着嗓子唱歌。那时候不像现在,有很多的听音乐的办法。那时他们唯一的听音乐的工具是一台卡式录音机,还是表哥送给他们的。兄妹俩把它视若珍宝,对录音机里面飘出来的歌声陶醉不已。每次都是哥哥李振冬先学好歌曲,然后一句一句的教给真穗。真穗学会之后,俩人就会在空闲的黄昏,端坐在木凳上,对着被夕阳映红的屋前的小山,放声歌唱。那是真穗和哥哥最珍贵的回忆。在真穗以后的成长路程中,每次碰到不开心的事,那无数个歌声飘扬的暖融融的黄昏总会给她很多力量。
但现在真穗无法再想起那些美好的黄昏了。不知从何时起,她和哥哥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现在竟变得不怎么联系了。哥哥是在真穗读小学时就离家外出打工了。他第一次是偷偷跑出去的,临走时只告诉了真穗一个人。他要真穗在家好好读书,听父母的话。一旦他在外面挣到钱了,就会回来接真穗。真穗很舍不得哥哥,哭着抱住哥哥的腰不放。在这个家里,哥哥和她是最亲的。但哥哥对真穗讲了很多大道理,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明白哥哥出去是为了让自己过更好的生活。于是哥哥在第二天借口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离家出走了
李振冬离家出走的时候是读初二的时候,那么小的人在外面吃了什么苦,真穗是无法想象的。她只记得父母发现哥哥不见了,很着急,到处寻找。一个月后,哥哥被外地的一名公安送了回来。后来,父母与哥哥长谈了很久,希望哥哥可以回到学校继续学习。但哥哥沉默不语。父母知道讲再多话也没有用了,在过了年之后,便给哥哥准备行囊和盘缠,让他南下打工。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哥哥在真穗的心目中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开始习惯一个人承受父母的争吵,伤心的时候自己抱着自己哭。哥哥每年过年都会回家,兴高采烈的向真穗描述外面世界的精彩,并信誓旦旦的重复自己第一次出逃时的诺言。哥哥要真穗好好努力,说自己就是读书少了,做起事来不能得心应手。真穗每次过年见到哥哥的时候,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但她同时也觉得现在的哥哥跟以前的哥哥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因为哥哥算是没什么出息了,父母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真穗身上。真穗从小就聪明懂事,考试一直名列前茅。后面又顺利的考进了省重点高中,虽然后面只勉强进了一所末流的二本院校,但这一切在父母眼里都是骄傲。他们一直为给国家培养了一名大学生而沾沾自喜。特别是母亲,更是把那份骄傲大写在了额头上。真穗也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因为在自己出生的那个村子,到现在读大学的人也是不多的。
工作之后,真穗和哥哥的联系就更少了。她都不知道哥哥在做什么工作,工作地点在哪,生活过的怎么样。真穗每次向哥哥询问这些事情,哥哥总是会把话题扯向别处。真穗理解,多年来工作都不如意,加上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成家,让哥哥很难开口说自己的生活。真穗很想再和哥哥连接起小时候的感情纽带,但不管怎么努力,生活让哥哥改变了很多,她已经永远无法走进哥哥的心了。
最近真穗就很为哥哥担心。母亲一直打电话给自己,说哥哥可能遇到困难了。真穗也听哥哥说起过他正和一个女生交往。那个女生是在ktv里面坐台的。真穗不同意哥哥找这样的女生。她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多半会利用自己的年轻貌美去换取金钱利益,不会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待人的。哥哥觉得真穗的观点太主观片面,俩人谈了几次都不欢而散。后面哥哥也就很少打来电话了。真穗猜想如果哥哥碰到困难了,应该是和那个女孩子有关。前几天她接到哥哥打来的电话,说这些天不要联系他,他不会开机的。哥哥语气慌张,没等真穗多问,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真穗蜷曲着身子,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和哥哥的处境,感到自己正不断在一片暗黑的深海里沉沦。哥哥的安危、自己的被骗和朱浩对自己的态度,这三件事像三根大针,刺穿真穗的心。她看到被刺穿的地方吐着气泡,气泡顺着强光朝着水面扶摇直上,而自己却朝着不可预知的海底无声地下沉。心脏一阵紧缩,全身肌肉也跟着紧缩起来,仿佛无边的黑暗要将自己压缩为零,全部吞噬。心脏像是被数不清的利爪狂抓着向四面八方猛扯,马上就要被恶魔瓜分完了。四周一片寂静,真穗就这样孤独地经受着被痛苦强拖硬拽着赶往深不见底的未知地。只有电话静默的躺在床上,一直陪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真穗分崩离析的灵魂又开始慢慢回归身体。大概是看到肉躯太孤单无助,灵魂们不忍心离弃吧。真穗的意识开始复苏,思想慢慢挣脱灰蒙蒙的虚无,想起事情来。
还是得给朱浩打电话解释清楚吧。他昨天和今天一直担心自己,也不能不让他知道啊。刚刚自己也上网查了,明显是一场电信诈骗,告诉朱浩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妨害的。
抬起头用目光搜寻着手机,解锁后又拨通了朱浩的电话。
“想明白要跟我说什么了吗?”听起来还在气头上啊。
“不是我不愿说,我怕说了会影响到你。我不想连累你。”万一是真的呢,那样岂不是把朱浩给卷进来了么。这可是真穗最不愿看到的事。
“没有什么事会连累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做错事,社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好吧,那我说了。我怕是摊上了大事了。”真穗还是有点顾虑。
“什么事都不要怕,这是法治社会,你要碰到什么困难,可以去相应的政府机构,政府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我被卷入了一起贪污洗钱案。”终于说出口了,憋了多少小时,终于讲出来了,心里轻松了不少。
“哦,是吗?然后是不是叫你查银行卡呢?”那边的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嗯嗯,说要清查我的资金,以证明我的清白。”真穗感觉朱浩好像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后叫你把钱打进一个账户,告诉你清查完毕了就会把钱退还给你,是不是?”朱浩笑着说。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常用的电信诈骗手段么!这样的事自己看多了。
“什么意思,是骗子吗?”真穗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要被验证了的虚脱感。
“肯定啦,这样的你也信。笨死了。碰到这样的电话,直接挂了,不要接。这是很老套的电信诈骗手段,你没见过?”平时说你猪脑子呢,你还不服。连这样的事都不知道,亏还是在外面混的。朱浩想起真穗呆萌蠢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对真穗是认真的,只是真穗喜欢胡思乱想,不相信他而已。他之所以没有给真穗一个妥妥帖帖的承诺,一方面是自己是个军人,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掌控,不能轻易做出自己无法掌控的承诺。还有自己和真穗俩地分居,这是很不利于感情稳定的。他相信真穗对自己是真诚的,但他不得不考虑结婚后的种种麻烦和考验,她能承受的住吗?再说,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承担生活的重担,自己也不忍心。所以,自己很想给她承诺,但就因为爱她,为她着想,才不忍让她跟着自己受苦。没能表明自己的态度,还有一个障碍是自己非常顾忌的,那就是母亲的态度。朱浩是独生子,父母都对自己期待蛮高。母亲甚至是一直相伴左右,不离不弃。
就来自己的学习来说吧,母亲十几年如一日,每天督促自己。自己松懈的时候,她就鞭策自己,自己骄傲的时候,她就鼓励自己。母亲心细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甚至忍受着常年和父亲分居的痛苦,陪在自己身边。如果没有父母的坚持付出,自己是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的。朱浩本就是个孝子,更想用事事都不弗老人心意的方式来报答他们。真穗的事情,朱浩也是和父母说过了的 ,但母亲迷信,她算过了,说自己和真穗八字不合,他们不赞成。自己也将父母的态度告诉过真穗,真穗很难过,但她坚持让朱浩再去劝说父母,一定要说通他们。朱浩感觉自己有点左右为难。
“那我被骗了,怎么办?”真穗带着哭腔说着。
“不可能吧,别骗我了。”被真穗的说话声拉回了现实,朱浩笑着回答。他知道真穗很喜欢开玩笑,他才不上当呢。
“真的,不骗你。”内心的不安和羞耻一起涌上心头,真穗的脸红到了后耳根处。
“被骗了多少?!”朱浩听出了真穗不是骗自己的,怒气就又上来了。
“2万。”真穗哆哆嗦嗦的说出了被骗的钱数。
“你个傻逼,有没有点脑子,还不去报警,傻愣着干啥,真是懒得管你了。挂了。”挂完电话,朱浩把手机狠狠摔在床上。妈的,死贱逼,本来好好的心情全部被她给毁了。朱浩越想越气,这丫头片子,平时一副聪明能干的样子,没想到是蠢到肚挤眼的货。
朱浩回想起上次好不容易有假,就约了真穗去爬武功山。那时是十一黄金周,但幸亏他们出发的早,到了武功山的时候,游客还比较少。天气也美美的,不冷不热。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就在出发爬武功山的那天早上,坐旅游区的观光大巴来到山脚下,准备爬山的时候,真穗惊呼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一开始朱浩也以为真穗是在开玩笑,后面看真穗把口袋、背包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朱浩的火气就被点燃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真穗面前就是控制不了脾气,在部队里修炼了这么多年不显山不漏水的功夫在真穗这里只要一点小事,就全都土崩瓦解。自己后面想想,也被自己的脾气吓了一跳。上次发脾气后,心脏就一直痛了好久,现在又来了。
朱浩躺在床上,俩条腿掉在床沿上。幸好今天是周末,战友都去部队的网吧上网了。现在要好好乘没人的时候,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和真穗的交往本来就波波折折,他不得不重新认真思考他们俩的关系了。
和真穗认识一年多,但认认真真交往的日子最多半年。刚开始交往的时候,碰到部队军纪军容大整顿,所有战士的手机都得上交,只在周末可以使用。那段时间和真穗的联系也就仅限在周末了。朱浩还记得,那段时间,自己最大的期待就是快点到周末,那样自己就可以看到真穗平时发给自己的短信了。真穗喜欢在工作日也给自己发发小短信,和自己说说她生活工作上的小事。朱浩告诉过她,自己平时是不可以使用手机的,但真穗依然固执的每天发几条短信。虽然真穗没说,但朱浩明白真穗是想让自己看到手机时能第一时间看到她的信息。多亏了真穗,那段艰辛的日子似乎过得快了些。
那样的状态持续了差不多半年,他们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会发发短信、通通电话。虽然从没见过真人,但朱浩感觉真穗这个姑娘还是不错的。比自己前俩任女友都善解人意些。
今年年初的时候,母亲催促自己该考虑结婚的事了,朱浩就向母亲坦诚了自己和真穗正在交往。母亲听到了很高兴,要朱浩问问真穗的生辰八字,说给他们合一下。朱浩知道母亲很迷信,但他很爱母亲,不愿弗了她老人家的意。
真穗在知道要合算八字后,很生气。她觉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来那一套。真穗问朱浩如果八字不合,是不是他们俩的事也算潢了。朱浩不愿骗她,说是母亲的意思,很难违拗。真穗把出生信息告诉给了朱浩后,俩个人关系就变得淡薄了。朱浩理解真穗为什么这么生气,她肯定认为自己是薄情,宁愿相信算命先生的胡言乱语,也不愿相信她的真心和决心。朱浩自己也很无奈,但他不习惯跟别人解释。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变得越来越少,后面就慢慢不联系了。
部队忙碌的生活分散了朱浩很多的注意力,毕竟自己也是动了情的,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了呢。况且错在自己这一方,真穗是无辜的。朱浩更加投入到了常规训练和工作当中,他希望身体的疲劳可以让心变得迟缓麻木,那样真穗在他心里的位置就会慢慢变成真空。但是不管朱浩怎样试图去遗忘,真穗的影子总是会偷偷的钻进他的心里,放声大笑。他甚至都没有见过她一面呢。
手头没有工作的时候或者工作不顺心的时候,朱浩都会想到真穗。有很多晚上睡不着,他就反复查看他们以前的通信记录。看着看着自己就笑了。从那些交谈中,朱浩断定真穗是个心地善良淳朴的女孩子,这样的女生现在很少了。现在大部分女生都是女汉子,在外面能打能拼,足智多谋,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且个个把钱看得相当重要,这些在真穗身上都看不到。他了解到真穗平时喜欢和朋友聊聊天,逛逛街。没事的时候就窝在宿舍看看书、写些东西。法定节假日就喜欢背起行囊到处看看,不喜欢看电视,不喜欢玩手机,特别是对钱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在这个现实纷杂的社会里,她简直是个另类。朱浩很想保护她。
在憋屈了很久之后,朱浩还是主动联系了真穗。虽然手段有点卑鄙,朱浩自己都觉得真穗肯定不会原谅他的。在还没有分手之前,朱浩就用另一个身份加了真穗,并一直没有告诉真穗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但如今能用这个真穗不知道的和她说说话,朱浩也感觉是很不错的。
朱浩谎称自己是个卖建筑材料的老板,是通过附近的人搜索到真穗的。朱浩想看看真穗会怎么对待自己这个假身份。朱浩纠结不已,他很希望和真穗多聊聊天,但如果真穗真的和自己这个身份热聊的话,就又说明自己是看错人了。朱浩每次发完信息就会忐忑的等待着真穗的答复。真穗一开始很有礼貌的和自己客套了俩下,后面就不理他了。不管自己怎么找她聊天,真穗要么就简单回答一下,要么就是没有回音。就这样子煎熬了几个月,朱浩投降了,他向真穗供述了自己的身份,他本来期待真穗会不理他,或者骂他一顿,但没想到真穗知道了是自己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好想你’。朱浩还记得当时自己的羞愧与感动。
电话铃声又响起了,朱浩爬起来,单手撑着床沿,长时间没有活动身体,下肢麻酥酥的。是真穗打来的,他用左手滑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已经报警了。”真穗刚才到了派出所报案了。她把证据都出示给了警察。警察立案后叫她回家等消息。
“应该是没什么卵用了。钱打过去犯罪分子肯定就把钱转走了或提现了,你被骗了多少钱?”因为生气,朱浩忘了自己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俩万。”真穗不敢告诉朱浩自己被骗了9万。那样朱浩会宰了自己的。
“你个傻逼。你有什么用啊?!死人啦,连副棺材也守不住!!!”朱浩刚刚平复的心又被怒火灼烧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么搞得,就很害怕,怕留下案底。”真穗自己心里委屈极了,她才是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她希望朱浩能在这个时候站在她身边让她依靠,而不是责备谩骂她。
“能留下什么案底,你说?你没做错事,会留下什么案底?猪脑子!!”声音几近咆哮。朱浩也知道得控制脾气,但看到真穗这么愚蠢,他就气炸了。
“我怕留下案底,那样就不能嫁给你了。他们抓住了我心里这跟软肋。”真穗从头至尾就是这样想的,不管是真是假,一定不能留下案底,她不想和朱浩分开。就算是骗局,她也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去抹掉这个莫须有的污点。她不容许有任何污点,不管是事实的还是虚构的。
“结什么婚?!!这婚不结了!!脑子这么蠢,你怎么混社会的?!现在到处是尔虞我诈,你给我挖坑,我给你埋土,你这么不想问题,留着你有什么用?你说,有什么用?!!分手!!!”朱浩甩出了狠话。没被你气死算不错了,还结婚!!真不知道她那个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真穗听到分手的字眼都听懵了,她不知道朱浩怎么会甩出这俩句话来。“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你这么傻,留着你有什么用?”朱浩说话的分贝下降了,但还是很生气的语气。
真穗没有回答,她的心猛烈的跳动着,可感觉整个胸腔和腹腔被铅灌满了,连空气都进不去,快要窒息了。这就是自己一直在坚持的人吗?不论发生什么,第一时间想要告诉的,不管发生了什么,还是想以后永远依靠的人吗?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在自己经受了打击,浑身遍体鳞伤的时刻,他却只想着自己对他来说是没有用的!!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心口又开始堵的慌了。这么久以来,原来自己只是百货商场里面普普通通的一件商品,被发现瑕疵,就会立马被换掉。大家都会把有瑕疵的商品放在仓库不显眼的角落里,但人们没有想过瑕疵可不是残次品自己给自己的。不能说话的残次品面对人们不公正的待遇,只能躲在墙角哭泣。就像现在的真穗,面对命运的不公,她除了心里滴血,不知道用什么去与命运做抗争。她从来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不会主动向生活所求什么,只会被动的接受命运摊在自己头上的事。
“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人都读傻了!!电信诈骗在电视上、手机新闻客户端都是老掉牙的东西了,平时拿着电脑、手机又不用,你干脆搬到深山老林里,过与世隔绝的日子好了!只知道看书,过你的文艺生活去好了。真是越讲越气,心脏都被你气炸了。”朱浩无情的数落着真穗,将她的生活观念一同贬低的一无是处。
“难道愚蠢的人就该去死吗?单纯却善良的人就得被人摆布受命运捉弄吗?这个世界好人一点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吗?”真穗想了好久,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几句话。
“那也不能这样说,你还年轻,还可以活着,继续为社会做出这样的贡献。”朱浩笑着说。他虽然还是很生气,但看到真穗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她真是傻的可爱。况且也就俩万块钱,事情发生了也就算了,用不着这么计较。朱浩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好真穗的心,毕竟她才是这件事的最直接受害者。这样想着,朱浩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弯,又开始心疼起真穗来了。
真穗知道朱浩的怒气已经过去,压抑了好久的情绪终于泛滥起来。她抿着嘴巴开始低声抽泣,朱浩在电话那头不断安慰着她。朱浩给的自己妥妥的安心的感觉让真穗哭的更大声了,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朱浩还是不会离开她的。她好想让朱浩抱着自己,哭个痛快。她想把朱浩新买的皮衣鼻涕眼泪洗刷一遍,让他气死,谁叫他刚刚对自己那么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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