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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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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2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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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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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送盐
更新时间2011-10-24 6:35:19 字数:3416
天空湛蓝,飘着朵朵白云。一轮镶着金边的红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将河面染成了一片通红,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河面上,露出了一个船的桅杆。整个船渐渐地,一点点地从水平面上冒了出来,船帆最上面那面旗帜,迎风猎猎作响,一个大大的“盐”字在风中飞舞。
一群人站在船头。竹篾编织的斗笠下面,露出古铜色的脸颊,长期的风吹日晒,皮肤都已经皴裂。他们已经在船上晃荡了十来天,望着日益接近的城墙的轮廓,个个欢呼雀跃。
“大哥,前面就是平江城了,我们这次运盐的最后几担盐的买主,就是平江城内的几个商户。”一个声音说道。
望着眼前巨大的城池,张阳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这城墙高八丈有余,外面是青砖,上面有着一个个数不清的垛口,中间是巨大的城楼,下面的门洞也很宽敞,足够两辆马车并排前行。
这就是平江城,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之一。难怪那么多有钱人喜欢在平江城居住,有这么坚固的城池,应该非常安全。
船靠到了码头上,众人开始七手八脚地抛锚,用绳子将船绑在码头的木头桩子上。
“大哥,我们就这样直接进去吗?”
张阳扭头看去,说话的是自己的三弟,其他人也都露出关切的眼神,最后这点盐送到了,大家就可以返回白驹盐场交差了。
“大家先把盐搬上岸,跟在我后面看我手势,我前去和城门口的军爷交涉。”张阳底气很足地说道。
自己担任运盐的纲司牙侩,也就是运盐上岸后和各方面交涉的管事,这种事,自然是自己出面解决了。
几个人站在城门口晒太阳。这些人个个额上的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两条辫子绕成两个大环垂在耳朵后面,头上戴笠子帽。穿着又窄又紧的短长袍,腰间一条带子,后面左边挂着弓和腰刀,右边挂着箭壶。
这就是标准的元兵的装束了。
“来者何人?”看到有一队人靠近,一个元兵端平了长枪,远远问道。
“军爷,我们是泰州白驹盐场的,前几天平江城里的几个商号在我们盐场定了两引盐,说这平江城里的盐快卖完了,一再催着交盐,小人赶着来给送盐了。”张阳快走两步,上前说道。
自古盐铁都是官方专营,现在实行的是“钞引法”,盐一引400斤,官方发售盐钞。销守淮南盐的商人至两淮盐运使司买引后,至通州或泰州盐仓支盐,经扬州东关验后放行。
“军爷,我们可以进城吗?”张阳问道。
“可有文书?”军爷问道,总不能凭你一句话就放你们进城吧?
“有,当然有了,”张阳连忙从胸前拿出盐场出具的文书,这文书已经盖上了两淮盐运司的公章以及扬州东关的公章,证明自己这次运盐是完全合法的。顺带将一个包好的荷包夹带着送过去。
“这是孝敬几位军爷的。”张阳说道。
“恩,可以进城。”看着文书没有问题,还有孝敬例钱的份上,军爷发话了。
“谢谢军爷!”张阳说着,招呼后面自己的同伴。
“走吧,进城了!”
几个壮汉,挑着扁担,扁担前后各挂着一个大号陶罐,走起来扁担咯吱咯吱地响。
两旁是一个挨一个的房子,临街的大部分都是砖木结构,房梁上面雕刻着美丽的花纹,富丽堂皇,真是有钱人的天堂。
一行人挑着扁担,沿着街道缓缓地前行,离开了大街,拐进了胡同里,在胡同里七拐八拐地走了好长一段路。
大家都很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
“按原计划,士义和士德,你俩带大家把官盐交给商号,士信,你和我去把我们自己所带的盐卖掉了,最后在城东打铁铺外面汇合。”张阳小声地说道。
众人将手伸进放盐的陶罐里,从里面提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砖头大的小包。
每个陶罐里,除了官盐之外,还携带了五斤私盐。
张阳和士信两人解开腰带,将外面的长衫脱掉。
里面露出自己特制的坎肩来。这个坎肩,就一个特点,口袋多,前面有四个大口袋,后面两个口袋。每个口袋的大小,刚好将五斤盐包放在里面。每个口袋的后面,特意加了一条麻绳,用来承担重力,麻绳和肩膀上的垫肩相连,这样保证足够的强度。
几个人开始帮张阳和士信两人将盐包放到口袋里。
立刻,张阳感觉到了盐的重力,还好,这六袋盐,也就三十多斤,和扁担的重量比起来,那就轻多了。
剩下的两袋盐,被放到了小腿上的袋子里,一边五斤,刚好一副沙袋的重量。
再穿好外面的衣服,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张阳感觉自己有点像卖hailuoyin的。
这套装备,也是自己发明的,现在,自己要用它来捞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了。
“哥,我们走吧。”士信说道。
“好,大家分头行动。”张阳说道。
众人散去。
张阳和士信两人,顺着胡同接着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一户大院的门前。
门口是两头石狮子,大门凃着朱漆,下面包着一层铁皮,铜泡钉在上面显得格外耀眼,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
张阳上前扣了扣大门。
“谁啊?”应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请问管家在吗?我们有事相商。”
“我就是,有什么事就说。”来人很不耐烦地说。
“我们有青盐,价低质好,请问府上需要吗?”张阳小声地说道。
“多少钱?”
“一百文。”
来人眼前一亮,外面卖的青盐二百文,还时常缺货,而老爷太太小姐们又喜欢用青盐漱口,这青盐每个月得消耗几斤,真要是这么便宜,那每斤多出来的一百文,就进自己口袋了。
“我看看,你可别拿大块的海盐来蒙我。”
士信灵活地拿出了一包。“这一包是五斤上好的青盐。”
小心揭开油布的口,管家看着里面露出的盐,立刻笑眯了眼:颜色洁白,粉末均匀,看质地,应该是青盐中的极品了。这种青盐,商号里售价在三百文一斤左右。这下赚了。
“好,我要,你还有没有?”管家说道。
“没有了,您要的话,我下次给您带过来。”张阳及时制止住了冲动的士信。
“好,一个月后你再来吧,那时这包盐就用清了。”管家说道。
“好,那下个月一定给您送来。”张阳乐呵呵地接过了管家递来的五分银子。
两人走远了。
“哥,我们发啦。”士信高兴地像个孩子。“我们那一担盐,运到这里来,才卖二两银子,而咱这五斤的一小包,就卖了五分银子。”
“所以我们要做高端产品,锁定高档消费者。”张阳说道。
士信摇摇头,不懂。
“哥,你咋不让我多给他几包啊?咱一下卖光了不是更好吗?”士信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现在是在搞零售,不是批发,他一家能用多少啊?咱需要多跑几家,积累长期稳定的供货关系,咱们的出货量才能增大,钱才会越赚越多。你把这地方记清楚,以后我就让你来送货了。”张阳边说边走,“再找下一家去。”
才走了几道街,两人身上的口袋就全部空了,看来这平江成的大户太多了,在这里卖自己带来的私盐,再好不过了。
每个人带了四十斤盐,每斤盐一百文,这可是八两银子,这的确能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自己当运盐工,一年的工钱也就是一两多银子。
来到城东的打铁铺前,其余的人已经送完了盐,在那里等待了。
他们四下张望,一直盼望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大哥回来了!”士义和士德说道。
“办得怎么样了?”士义低声问道。
张阳没有说话,士信已经拿出胸前的荷包,用力地摇晃了一下。
立刻,里面传来铜钱碰撞的声音。
众人立刻喜笑颜开,要不是顾忌四周人多,就要欢呼起来了。
张阳拿过士信的荷包,解开口,开始给大家分钱。
“元明,元绍,你们兄弟俩母亲长期卧病在床,给她买点东西补补,说着递过二百文钱。”
“伯升,吕珍,你们两人家里兄妹几人,家里需要粮食,买点米回去吧。”
“文炳,天骐,你们两人都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点钱留着,找个好婆娘吧。”
张阳递给每人一百文钱。
大家每人都拿到了钱,都感觉这一趟没有白来,跟着大哥,才会有好日子过,凭着盐场的工钱,连饭都吃不饱,要不是被大哥拉来运盐,还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呢。
“大哥…”
张阳看着众人,眼光中露出的崇拜,这种感觉,真是舒服啊。
“大家放心,只要跟着我张士诚,一定会让大家有饭吃,有钱花,有媳妇娶,现在,大家采购自己需要的东西去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在码头集合。”
众人散去,就只剩下自己的三个亲弟弟了:士义,士德和士信。
“大哥,我们是不是也分点啊?”士义说道。
“不行,我们的钱要集中到一块使用,扩大我们的规模,我们这趟只是探探路,看来这样做是完全可行的,下来,我们要把我们的事业做大,我们要让平江城所有的大户都吃上我们自己产的精盐,我们的资本,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卖私盐也算事业?士信不满地想到。
“走吧,回码头。”张阳说道。
走到城门口,忽然发现一堆人在前面的墙旁边围着。
“怎么了?”士信说道,“我去看看热闹。”
一会儿,士信垂着头回来了,“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呢,原来是红巾军又闹事了!这下,又该紧张了。”
“别说话,这里耳目多,回到船上再说。”士义说道。
红巾军?张阳心头一震。
……………………………
注:元代平江,即今江苏苏州,当时已经是一座比较繁华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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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是张九四
更新时间2011-10-24 18:03:53 字数:2591
漫天点点繁星,漆黑的夜空显得那么静谧,唯有船头一盏马灯,露出暗淡的红光。
张阳坐在船头,不住地踢着两条腿,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陷入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怎么这么倒霉?
命运,怎么和自己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几天前,自己还是陆军学院轻武器设计与制造专业的一名研究生,坐船去海南一个秘密的兵工厂。
这个兵工厂主要生产最新型的突击步枪,自己这次去了,先在生产线上工作一个月,就可以舒舒服服坐办公室里搞研发了。最让自己满意的,还是工资奖金都不错,工作一年之后,就给分一套二百多平米的房子。
可是,随着自己“噗通”掉进海里,一切都化做泡影,自己可是个旱鸭子,喝了几口海水,就失去了知觉。
再被捞了上来,惊奇地发现,居然来到了元朝,来到了元顺帝至正十二年。
自己成了一名盐场的运盐工,在这江南水乡里,走各种各样的水路,将盐运到各地。
自己既叫做张士诚,又叫做张九四,三个弟弟,依次是士义、士德、士信,分别又叫做九五,九六,九七,这元代的名字,真有意思。
张九四,是自己官方的名字,在这个种族歧视特别严重的元朝,最低等的就是所谓的南人了,也就是南宋统治区的汉人和其他族人。而自己正是南人,连个名字也不配拥有,把父母年龄相加,就是自己的名字九四,而士诚这个名字,是私下里叫的。
张士诚?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要不,自己历史课上怎么没见过这个人呢,不过,自己历史课上,见得最多的人乃是周公。
要是自己上来的时候,变成了朱八八该多好啊,再改名叫做朱元璋,就是明朝的开国皇帝了。
既然来了,那就好死不如赖活着了。但是当他回到这个张士诚的家时,心也彻底凉了。
几间茅草房,土坯墙已经斑驳脱落,看起来伤痕累累,唯一的门,还是用几块破木板拼凑起来的,四处漏风。这里能住人吗?
张士诚,只是个小小的运盐工,一个月几百文的工钱,刚好饿不死。
但是,自己所拥有这个时代人所没有的,就是知识。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实习。生长在二十一世纪,从三四岁进幼儿园开始,就在学习。几百年积累下来的知识,就是自己最大的财富。更何况,自己大学所学的专业,可以派上用场了。
曾经,自己在实习车间里,就亲自制作过步枪。
红巾军?你们闹腾吧,朱元璋?你起义吧,元朝?你苟延残喘吧。既然来到了元朝,就让我有一番大作为吧!
第一步,自然就是资本积累了,不管做什么事,总得有钱有粮才行,江南自古就是鱼米之乡,粮食是不用愁的,所以,第一步,就是赚钱。
反正也是运盐工,在给朝廷运盐的同时,运点自己的盐来卖,这一切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但是,自己运私盐,这毕竟是犯法的勾当,是要砍头的,而且,运普通的海盐,利润太小。
所以,自己用化学的方法,将粗盐提纯了,这可是初中就做过的实验,自然轻车熟路。
粗盐,也就是海盐。直接将海水蒸发,得到的海盐中,含有泥沙等各种不溶性杂质,还有几种可溶性杂质。
先将粗盐溶解到水中,再过滤,去掉不溶性杂质,再通过蒸发,就得到了纯净的食盐。“士诚哥。”
张阳正想着,一个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张阳抬头一看,是李伯升,他也是张士诚最要好的一个朋友了。
“伯升,没有在船舱里休息吗?”张阳问道。
“睡不着。”李伯升道。“士诚哥,咱们这次真顺利,这次回家,终于不用发愁米缸是空着的了,我买了五十斤米,够吃一阵子了。”
“放心吧,咱们以后都不用担心米缸了。”张阳说道。
“对了,你怎么找到纯碱的?”张阳问道。
前几天提纯粗盐,经过几次溶解,过滤,蒸发,得到的盐还不是白色的,里面还有杂质。张阳知道,这种杂质是能溶解到水中的,过滤只能过滤掉那些不能溶解的泥沙等杂质,这些东西,得加入其他试剂产生化学反应才能除去。
而这种试剂,学名叫做碳酸钠。从一个近七百年前的地方找到碳酸钠,那是不可能的。幸亏张阳还知道它的俗名,叫做碱,又叫苏打,蒸馒头用的。
“士德,咱家的纯碱呢?”张阳问道。
“纯碱?啥东西?”士德问道。
张阳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个弟弟,突然想了起来:侯氏制碱法。
在这个年代里,可没有合成纯碱的工业,唯一的纯碱,来源于天然碱矿石,价格很高,一般的老百姓是买不起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阳看着锅里还是发黄的海盐,有些着急了。
“哥,外面有人敲门。”四弟士信说道。
私自熬盐也是犯法的,更不用说将粗盐提纯了。因此,四兄弟选择在晚上干活,这样,加热时烧木头冒出的烟也没人注意。
但是就在这大晚上,居然有人敲自己的门。
“开门吧。”张阳一边说,一边握紧了家里唯一的一把菜刀,要是官差什么的,就豁出去了。
昏黄的油灯下,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伯升哥!”士信认了出来。
他是泰州海陵人,前几年搬来这里,几年下来,和士信兄弟几个已经是生死之交,他曾经在冰冻的河中将掉到冰窟窿中的士义救了出来。
李伯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丝毫不知自己的到来给这些人带来了多大的紧张。
“咦?你们在熬什么东西?能吃吗?”李伯升伸出小拇指,放到锅里蘸了一下。
“呸!好咸!”李伯升说道。
这么咸,一定是盐了,只是,这盐看起来比海盐要干净多了。
“我们在提纯粗盐,”看来没法隐瞒了,反正李伯升也是可以相信的人了。
“提纯?”这现代的词语李伯升还真不懂。
“就是把粗盐经过加工,变成精盐。”张阳说道。
“变戏法?我喜欢。”李伯升说道,“不过,这好像不算是精盐吧,还这么黄乎乎的。”
“我还缺一种材料。”张阳说道。
“纯碱。”
“纯碱没有,口碱倒是有。“李伯升说道。
“对,就是这个。”张阳说道,他想起来了,自己上化学课时,老师说过,这纯碱还有个别名叫做口碱。
“好说,我家就有,我给你拿去。”说着又大踏步走了出去,边走边嘟囔:“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了。”
将口碱溶于盐水中,用木棍搅拌,过了一会儿,就从锅里面出现了黄色的结晶。
成功了!张阳暗喜。
再次将杂质过滤,蒸发水分,这次,终于出现了纯白的粉末状的精盐。
提纯的几十斤的精盐,果然是个抢手货,这次一下全部卖光了。张阳又想起了那个纯碱,李伯升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因为,我在来咱们盐场之前,是个江湖术士。”李伯升说道。
“术士?那不就是炼丹的吗?”张阳问道。
“是啊,我这里有几颗炼好的阴阳互补丸,吃了它,再行那夫妻之事,翻云覆雨,益寿延年。”李伯升说着向怀中掏去。
“算了吧,我还没有娘子呢。”张阳说道。
术士?张阳脑中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你能找到硫磺和硝石,以及木炭吗?”张阳问道。
“当然了,硫磺和硝石,药店就有啊,木炭自己可以烧出来。”
“如果我需要许多呢?”
“多少?”
“越多越好。”
“那就让我去山上找找吧。”李伯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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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杀人偿命,血债血还
更新时间2011-10-24 18:04:56 字数:2141
盐船沿着河道,曲折前行。
风不是很大,船帆不是很鼓,这种天气里,行船的速度非常慢。
潘元明,潘元绍两兄弟,负责操船引舟,一人在前面控帆,一人在后面掌舵,不断调整着角度,争取得到更多的风力。
“元明,元绍。”张阳喊道。
“士诚哥!”两人也叫道。
“你们俩辛苦了,”张阳说道,“换文炳和天骐来操船吧。”
“不用了,我们沿着这条水路,再走一段,就到了我们白驹盐场了。”
张阳的心思,早就回到了自己家,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当然是扩大生产了,既然自己的私盐这么畅销,又有官盐做掩护,这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来啊。
说是很快,这水路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盐场。
让张阳想不明白的是,这海水直接晒盐多简单啊,把海水引入盐田,日晒风吹,海水蒸发掉,就剩下盐了,这里还是原始的煮盐,盐场里面有无数的大铁盘,将卤水放在上面,下面点火烧,一个铁盘一天也就产上三十斤盐。相当浪费体力,放着太阳不用,看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话,的确不错。
远远看去,盐场上空一片浓烟,自然是下面在点火熬盐了,真是污染环境,不过,这个时代也没有环保的说法。
众人将船停在盐场的码头,拿着自己挑盐的扁担,下了船。
“大家回家去吧。”张阳说道。“按我们商量好的办法行动。”
在船上,张阳经过仔细思考,决定把自己这八个人分成两组,自己和三个弟弟在家里负责熬盐,剩下的人由李伯升负责,去各家各户收盐,将粗盐提纯需要的量比较大,自己煮海水熬盐太费事了。而且,将粗盐变成精盐的利润是熬盐的几百倍,两个相比,自然是收盐划算。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张阳,自然懂得成本核算,争取利润最大化的道理了。
刚走到自己村口,张阳发现,前面传来一阵哭声。
张阳顺着哭声,走进了一家院子。
一个淡青衣衫的女子正扑在地上的一个人身上哀哀痛哭,哭声饱含愤怒与无奈,可能是因为她俯着身子,只能看见她一头乌鸦鸦的头发,却看不清她的面貌。
这是灶户刘老伯的家,刘老伯和自己一样,也是在盐场干活,只是他是熬盐,自己运盐而已。
刘老伯在盐场人缘很好,张阳也非常敬重他,现在却静静地躺在地上的草席上,听不到女儿的哭声。
“若寒妹妹,刘老伯这是怎么了?”张阳问道。
哭声停止,对方缓缓站起身来,一张清秀的的面庞出现在张阳面前,眼中满含泪水。
若寒妹妹年方二八,虽说生在了普通灶户人家,却是天生丽质。
淡青粗布的衣衫,裁剪得非常得体,系着一条细细梅花结带子的腰肢显得婀娜多姿,那一头乌黑的青丝上插着一支普通的木簪,全无半点儿雕饰,却又如出水芙蓉。
刘家妹子刘若寒,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
而她站起来,离张阳很近,张阳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姿色。
她其实不算国色天香,生长在南方,自然有一种特殊的南方女子的如水般的温柔,含蓄而不招摇,雅致而不妖艳,尤其是一种特有的气质,让人感觉不敢去触犯,再粗鲁的男人,在她面前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音量,唯恐唐突了佳人。
而现在,她那双水汪汪清澈透明的双眸,饱含泪花。看着眼前的张阳,止住了哭声,说道:“都是盐场的那个畜生丘义,把我爹害了…爹啊,”说着,又扑到在刘老伯身上。
张阳上前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
杀人偿命,血债血还!张阳脑海中突然涌起这几个字。
可是这是在元朝啊,
可恶的蒙古人为了统治中国,将人分成四等。
第一等当然是蒙中人,他们是天之骄子,充任各级政府的首脑。
第二等是色目人,指西域各族人和西夏人,他们当亡国奴较早,较能得到蒙古人的信任。
第三等是“汉人”,即原来金统治区域的汉族和契丹、女真等族人。
第四等是“南人”,地位最为低下,包括南宋统治区域的汉族和其他各族人。高等的蒙古人杀掉低等的南人,只需赔偿一头驴!
那个丘义,是盐场的弓手,平时挎着弓箭,手拿着一把马刀,到处耀武扬威,看谁稍不顺眼,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拳打脚踢。就是自己,也挨过丘义的不少侮辱。
这个丘义,是个蒙古人。肯定是他看上了刘家妹子的姿色,妄图淫辱,结果刘老伯刚好在家,苦苦哀求,反而激怒了丘义,拳打脚踢,将年迈的刘老伯打死了。
张阳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二两银子。
“若寒妹妹,刘老伯已经过世了,这二两银子,你拿着买口薄棺,给刘老伯办后事吧,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给你帮忙。”
张阳知道,刘老伯和自己一样,都是贫困的灶户,他和女儿两人相依为命。家徒四壁,刘若寒哪里没有余钱来安葬他,最多也就是裹个草席。自己手头既然有钱,就帮她一把好了。
“士诚大哥,”若寒看着张阳手里的银子,充满了感激之情,“谢谢你了。”
“我爹死不瞑目,如果有人帮我杀了丘义这个混蛋,我给他做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也心甘情愿。”若寒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明眸皓齿,语气中却充满了森然之气。
张阳心中一凛:“若寒妹妹,这种话可千万别说,否则会授人以柄,要是传到丘义耳中,更有理由来欺负你了。”
“那,我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吗?”若寒此刻,已经心如死水。
“放心吧,若寒妹妹,他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天理难容,我担保,他活不过一个月。”张阳两手搭在若寒的双肩上,郑重地说道。
后面的几个兄弟,已经是惊讶地合不拢嘴了。
“哦,对不起。”张阳猛地缩回了手,这可不是现代社会,女生走在路上还穿超短裙,故意露出内裤的花边。男女授受不亲啊,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若寒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刚才她已经下定决心,谁能为她报仇,她就嫁给他,作为报答,这也是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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